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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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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百二十二.

    阿四做出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子,说:“兄弟,别发火嘛,想当年我从一个贫穷的农村来到西桐,没少比你老实和纯洁,可是十几年磨炼下来,我算是把什么都看透了,我那点纯洁和老实,早已像海边的泡沫一样荡然无存了,我看透了这个世界,看透了这个世界一切虚假的伪装,所以我干了这一行,拿人金钱,替人消难,而你呢……哎”

    海男气得面孔涨得通红,他一时冲动,真想伸出拳头砸在阿四这张他越看越像魔鬼的脸上。

    海男深吸了一口气,冲阿四吼道:“你……快点走吧”

    阿四嘻笑着,钻进车里,朝愤怒的海男挥挥手,并不介意地说:“兄弟,那你就在这儿慢慢等车吧,有什么事打我电话,我走了啊”

    阿四的车开走了。

    海男在路边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等来一辆出租车。

    在大觉家里,海男首先感受到一种扑面而来的悲伤气息,顿时一股痛从心底涌起,他见了大觉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将滞重的嘴唇动了动,泪水就掉线似的落了下来。

    大觉见到看到这个血气方刚、虎虎生威的小伙子,就无法不去想自己已经失去的儿子……他有些支撑不住了,他把手搭在海男的肩上,身子摇晃了一下,眼看就要倒下去……

    海男大叫一声:“舅”

    这时秀虎从里屋出来,见到海男双手扶着父亲,父亲苍白的脸上布满了绝望的悲哀。

    秀虎突然发现一向坚强的父亲,一下苍老了许多,他在母亲和女儿面前,一直表现出来的坚强,那只是怕她们更加悲伤,当见到海男——这个与他的儿子差不多同龄的海男时,他内心的脆弱和伤痛马上显现出来,他是那样的脆弱不堪。

    秀虎顿时泪流不止,她把父亲扶坐在沙发上。她默然无语地望着憔悴到极点的父亲。

    大觉缓了缓情绪,抬起手摆了摆,用低沉的声音说:“不要让你妈妈知道,我不要紧的……”

    海男在客厅里看到了阿宝的遗像,他冲过去一把抱住阿宝的遗像,痛哭失声。

    秀虎过来安慰他,从他怀里取出阿宝的遗像。

    这时,付蓉从屋里出来,强打起精神招呼海男喝茶,秀虎把母亲扶坐在沙发上。

    付蓉把正在抽泣的海男招呼到自己身边,慈祥的目光审视着海男,为他擦干脸上的泪水,然后长叹一口气,说:“要好好活着……好好活着……”说完,付蓉就什么也不说了,目光悲戚地望着大门,就像平时等待阿宝回家一样,目光中充满了期盼。

    大觉轻声呼唤道:“付蓉,付蓉……”

    付蓉神情恍惚地动弹了一下,目光转向大觉。

    大觉说:“陪孩子说说话,啊?”

    付蓉摇摇头,什么也没说,想站起身来却没站得起来。

    海男赶紧扶起她。

    付蓉对秀虎说:“我困了,你扶我去睡一下,你给海男煮碗面条吃,啊?”

    秀虎再也忍不住地哭了,因为每一次阿宝回家,母亲都要为阿宝煮面条,煮面条来得快。而且从来不让秀虎插手,这次母亲是无能为力了。

    大觉的目光一直看着妻子付蓉,当看着妻子几天工夫就弯曲下去的背时,一股强烈的内疚和忏悔涌上心头,他猛然觉得自己是如此地对不住妻子,觉得付蓉跟随了他几十年,是那样地尽心尽力,把整个身心都献给了他大觉以及这个家。特别是当他们拣到弃婴秀虎之后,大觉更是感觉到妻子内在的善良和宽厚。大觉曾在心里发誓,这一生都要对得住付蓉,不容许自己有任何的差错,生怕伤害了付蓉。阿宝的逝去,大觉内心一直隐隐地自责和内疚,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伤及到妻儿。

    大觉让秀虎坐下,对秀虎说:“等你妈妈身体好一点了,你陪她去云南散散心,她如果老呆在家里,怕是承受不了的……”

    秀虎说:“爸爸,你难道不能暂时放下工作,陪妈妈出去散散心吗?”

    大觉摇摇头,说:“目前海关有几起走私大案正在追查之中,你们也看到了,走私分子,到了最后的疯狂,以毁灭江铁岩来扰乱我们的破案进程,他们好趁混乱过关……还是你陪妈妈去,就连秋朴生也不能离开海关,要坚守岗位。”

    大觉说完,默然地望着秀虎。

    秀虎点点头,说:“爸爸,你放心,我一定把妈妈照顾好。”

    大觉感触很深地说:“秀虎,爸爸有你这么个好女儿,真是一种莫大的安慰啊……”

    秀虎说:“爸爸,你怎么这样说呢?我不是你们的女儿吗?你们的一切安危都与我的生命连在一起的……”

    大觉点点头,示意秀虎不要说下去。

    海男站起来,准备道别,刚才进门时有一肚子的疑问想要告诉大觉,当看到大觉和舅**处境之后,他把阿四说的一些话在他内心引起的震动,全部压了下来。

    大觉让海男坐下,说:“刚才家乡的乡政府来了电话,说你母亲患了重病,让我通知你回家看看母亲,回去后你务必要让她住进医院,你告诉她这是我的意思……”

    海男一听说母亲病了,一下站了起来,按捺不住地问:“患的什么病?”

    大觉疑惑地摇摇头:“他们没有明确地告诉我,你回去之后送你母亲住院治疗,等你母亲的病有所好转后,再回海关上班。”

    海男应着转身要出去,却被大觉叫住。

    大觉从一本杂志中取出一个信封,递给海男,说:“这是我和你舅妈这些年存下的5万块钱,你拿去给杏姑治病,如果医疗花费大,我们再慢慢想办法……”

    秀虎说:“实在不行,我把我的画卖掉一部分,给杏姑姑治病。”

    大觉说:“目前还不知道她的病情如何,患的是什么病,等海男回去之后再说……”

    海男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了,他哭着朝大觉深深地鞠了一躬,说:“舅舅,我代表妈妈谢谢您。”

    大觉和秀虎送走了海男。

    令海男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在长途汽车站等待去家乡的长途客车时,阿四又出现在他面前,并塞给他装有10万元钱的塑胶袋,说:“你母亲患的是绝症,需要大量的医疗费,你这个做儿子的对自己的母亲总不能够见死不救吧?”

    阿四用直勾勾的眼光看着海男。

    海男手里捏着钱包,看着里边整齐的钞票,内心的确在那一刻颤抖了一下。但是他猛然想起阿宝的惨死、大觉夫妇的悲伤,他下意识地猛然将钱袋塞给了阿四。

    海男问:“谁告诉你我母亲生病的事?”

    阿四得意地说:“我每天都能获悉海关内部每一个人的信息,甚至**……就连大觉关长也不知道你母亲患的是绝症,而我却知道……”

    海男咬了咬牙,顿时语塞。

    阿四拉起海男的一只胳膊,把钱袋挂在海男的手上,说:“这个世界上哪里有跟钱有仇的人,再说,我阿四又不是傻*,成天提着钱袋追着你屁股,让你收下,你以为企业的钱那么容易挣啊,还不是想让你在关键时候关照一下啊你又何必呢?这种事情天不知地不知,再说,你母亲患了重病,有钱才能救母,你难道不明白啊”

    海男此刻心乱如麻,他仍然坚定地把挂在他手臂上的钱袋扔给了阿四,上了开过来的长途车。

    海男在车窗玻璃里,看到了车下阿四转身离去时,脸上那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顽固样子。

    海男把母亲送进医院检查后,医生告诉海男,他**不但患有子*癌,而且还患有乳腺增生,如果不及时做切除手术,癌细胞会很快蔓延全身,最多活不过三个月。

    海男几乎快被这种现实击倒了,他只有一个信念——救母亲的生命,哪怕割下他的头颅也在所不辞

    海男当即问医生:“治疗我母亲的病要用多少钱?您能有多少把握能治好我母亲的病?”

    医生说:“大概要30万的医疗费,如果手术做得及时,手术后治疗是没有问题的,已经有好几例与你母亲同样的病,已经治好出院了。”

    海男一下振作了起来,但是一想到30万的高额费用,心一下就沉下去了。

    海男知道母亲生下他,就一直过着穷困的日子,要不是大觉夫妇平时的帮助,他连读书的希望都没有。这次大觉在痛失儿子之下,还把自己多年的积蓄拿出来,救他**的命。海男一想到这些,心里一股热流涌上心头,泪水就浮上眼眶。海男自从参加工作后到如今,一共存款不到两万,这次加上大觉给的5万,交了母亲的住院费和前期治疗费,就所剩无几了。

    当母亲在病床上睡着的时候,海男来到住院部的花园里,自个呆头呆脑地坐在石头凳上,半天回不过神来。

    海男脑子里不断地涌现出他儿时与母亲清苦且欢快的生活片段——母亲勤劳的身影,辛苦的劳作,慈爱的目光总看不够他……他生病时,母亲背着他翻山越岭去求医的情景,像放电影似的在脑海里浮现……

    海男想到母亲被病魔折磨得几乎变形的样子,心都痛得要流出血来。

    海男没想到治疗母亲的病初步的费用都要30万。在听了医生说出这个数之后,他的确脑子里一片空白。但是,他要救母亲,这个世界上他可以失去所有,但不能没有母亲。他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儿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如果救不了自己的母亲,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在痛苦中思绪万千的海男,也深深地感到了无助和孤独。他内心尽管在呐喊要救母亲,可是现实却让他那般的无能为力,这个从小就没有感受过生父之爱的男人,却在此刻突然想到了父亲——那个在他的精神和物质世界里从来不存在的影子,渐渐被他的绝望和无助唤起——父亲你在哪里,你存在吗?你知道我的母亲在忍受着怎样的灾难吗?

    海男再不敢往下想了,他振作起来,面对脆弱到了极点的母亲。母亲忧焚的目光望着他,说:“儿子啊,妈妈理解你的心情,为了治疗我的病,你会不顾一切的……但是,你想一想,妈妈患的是绝症,是治不好的,何必去花这个冤枉钱呢?再说,现在的医院,从不跟病人说实话,为了挣钱,把压根治不好的病一顿乱治,哪里会管病人的死活……他们那些不负责任的话,让多少人家倾家荡产,为了一个治不好的亲人,耗尽钱财、债台高筑……真是让人揪心啊我求你让我出去……”

    海男扑过去抱住妈妈,泪流满面地说:“妈妈,我们要相信医生,他们能治好您的病的,前面都已经有人治好了,出院了……妈妈,如果您拒绝治疗,您对不起大觉舅舅,也对不起付蓉舅妈,他们为了您和我,付出了这么多的心血,您看在他们和您儿子的一片苦心上,也要留下治疗,妈妈,儿子不能没有您啊,您就忍心看着您的儿子痛苦而死吗?”

    杏姑早已是泪流满面了,她和儿子抱头痛哭。

    杏姑终于在医生的开导和劝说下,情绪稳定下来,准备接受治疗。

    海男看到母亲的转变,内心也稳定了许多,但他想尽快回海关,与大觉商量这笔治疗费的问题。

    海男在离开母亲之前,与住院部主任细谈了一次,他告诉主任,一定要用最好的药指派最好的医生手术,他将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笔费用交给医院。

    主任似乎被海男的真诚打动了,他向海男保证一定会尽全力治好他**的病。

    海男就这样告别了病床上的母亲,赶回了海关。

    海男在去见大觉的路上,却突然犹豫了,他想到了已不在世的阿宝,想到大觉夫妇的悲痛,他的心收缩了。他想如果再把这种经济重压压在大觉一家人的肩上,于自己简直是一种罪过……

    海男思来想去,没有去见大觉,而是在中途用手机给大觉打了一个电话。

    大觉急迫地询问海男母亲的病况,责怪海男不把情况弄清楚就跑回来,海男支支吾吾地说:“医生说,要观察一些日子,是肿瘤,但不知是恶性还是良性……”

    大觉听了海男语焉不详的话很生气,说:“你这孩子,真让人不省心,为什么不等你母亲的检查结果出来,医生的治疗方案确定之后才回来告诉我,我们好有所准备”

    海男沉默片刻,说:“舅,我妈没事,您别担心,您已经为我们……”海男说不下去了。

    大觉虽然感觉到海男有些异样,但他被目前家里及海关的一切事情缠绕着,不容得他仔细询问海男,他对海男说:“你要全力以赴关注你母亲的病,需要多少钱,立即告诉我,你秀虎姐也作好了拍卖画作的准备,只要你一张口,我们就办……海男,你妈太苦了,为了一段感情,为了你……”大觉说到此便把话打住了。

    海男感觉到大觉话中的含义,他便硬着头皮问:“舅舅,您能不能告诉我,有关我父亲的情况……”

    大觉沉默片刻,说:“以后再告诉你吧,别把心情搞这么乱,多想点你妈生病的事……我想,如果实在不行,把你母亲接到西桐来治疗,毕竟这里的医疗条件好些。”

    海男听了大觉的话,的确心动了,他做梦都想把母亲接到西桐这边的医院来治疗,听大觉这么一说,他说:“我想办法吧,舅舅你就放心吧。”

    大觉说:“放心,放什么心,你决定之后,我托人联系医院,联系最好的医生……”

    海男说:“好,好,舅舅……我决定……我把我妈接过来治疗……”

    当天夜里,在苦闷难解中的海男拨通了一个过去在部队一起当兵的战友的电话,他们约定在花园酒楼见面。

    海男在给这个战友打电话之前,没有想好到底跟不跟他借钱,他只知道这位战友转业之后,在跟老婆一起做服装生意,虽然挣钱不多,但比起海男每月的死工资不知要强多少倍。海男是想和他聊聊,如有可能找他借一笔钱,好将母亲尽快接到西桐来治病。

    在不大的包间里,战友龚彪早已在等他了。一看撂在餐桌上的车钥匙,这小子居然开上凌志了。好家伙,得好几十万哪俩人相见自然是格外亲热。龚彪像许多生意人一样,生意一做顺了人就发福地挺着个西瓜肚。龚彪捶着海男的肩头说:“好啊,你小子进了海关,威水了是吧?几年来电话也没一个,今天怎么忽然想起我啦?”

    海男说:“我是在河北的张新那里知道你的情况的,是他给我提供的你的电话……”

    龚彪故作神秘地说:“找我肯定有什么关照?”

    海男沉默片刻,说:“最近遇到好多不顺心的事,心里好烦,一打听到你离我最近,所以约你出来聊聊。”

    龚彪为海男斟满啤酒,两人碰杯。

    两人四杯啤酒下肚之后,龚彪的话就多起来,说:“听说你混得不错嘛,堂堂查验科的大组长,谁不巴结呀?海关可是一个肥地啊,多少外资企业要进出口货物,都想早出早进,都想顺利通关,你们不知要吃多少企业的便宜呢”

    海男摇摇头,说:“那是极少数人通过卡压企业过关,向企业索取金钱,前些日子已经抓了一个科长,受贿几百万……判了差不多二十年徒刑。”

    龚彪说:“谁叫他不识做啊……不管怎么说,你也应该富起来啰”

    海男摇摇头,望着龚彪俗不可耐的面孔,心中一股火直往上冒,但他压制住了,他心里惦记着借钱的事。但他仍然觉得龚彪的变化太大了。

    海男清了清嗓子,说:“龚彪,今天约你见面的确有一事相求,我……”

    龚彪故作惊讶,说:“说那么难听干吗?大家可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

    海男点点头,说:“我母亲得了急症住院,需要一大笔钱,我没有存款,又一时筹不上费用,所以请你出来商量商量,看能否帮我筹措一下……”

    海男很艰难地说出这些话,脸都涨红了,他很无奈地望着龚彪。

    龚彪沉默片刻,说:“缺多少?”

    海男说:“前期手术费就得30万……”

    龚彪沉吟片刻,说:“你让我想想……我手头一下恐怕拿不出这么多现金,再说钱都捏在我老婆手里……这样吧,明天你听我的消息,我找另外两个朋友试试,他们手里有钱。”

    海男这才舒了一口气,说:“太感谢你了,那我明天等你的消息。”

    两人分手之后,海男满带酒意地回到了宿舍。

    海男躺在床上,想起龚彪的话,想到龚彪转业后如此大的变化,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再想如果龚彪能够找朋友借给他钱,他立即将母亲接来……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龚彪打来的,说借钱的事没有问题,他刚才找了那两位朋友,都说没问题,明天晚上老地方见面。

    海男心中的一块石头一下落地了,他长舒了一口气,心想,妈妈呀,您有救了,您等着儿子来接您吧

    第二天海男照常上班,大概在上午10点左右,龚彪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塞给他一张单,说,有一个朋友是搞加工贸易的,一批货要出去,排了好长时间的队,都被压下来了,要海男通融一下,尽快通关,最好今天就能通过。

    海男问:“是一批什么货?”

    龚彪说:“好像是加工好了的蓝湿牛皮制品吧。”

    海男说:“我去查一查再说。”于是海男拿着龚彪给的单证,找到经办关员小苏,让小苏查一下这批货柜的情况。

    小苏平时对海男十分敬重,俩人爱打球,爱下棋,爱爬山,非常合得来,副科长平素从没因自己的事找过他,自然满心欢喜。

    没想到,就在小苏上下串联的半小时工夫,这批停滞在海关一个月的货就通关了。

    龚彪当时感激不尽,说晚上一定要请海男与小苏吃饭。小苏说他晚上有场围棋比赛,去不了。龚彪上前去与小苏握手,顺势塞到小苏手里2000元,小苏愣了一下,连忙推谢,但龚彪紧紧握住小苏的手,小苏挣脱不了,顺手就把钱装进口袋里去了。

    龚彪给小苏钱的事,海男不知道,他也想不到小苏会收下龚彪的钱。海男对小苏的哥们儿义气,心里好一阵感激,可是静下来又想这个龚彪,真是见缝就插针啊,昨天刚说借钱的事,今天就替人来说情通关了。可是海男怎么也不会想到龚彪在急着通关的企业老板那里索取了多少好处费。

    海男想到这些,心里感到沉甸甸的,很压抑。

    晚上八点多,海男到了与龚彪见面的地方。

    龚彪一副精神焕发的样子,令海男心里一怔,他总感觉龚彪的笑脸背后有一种让他摸不透的东西。

    龚彪热情地让海男坐下,要了许多菜,还要了一瓶五粮液,边说边为海男倒满了玻璃杯,海男说:“我不喝白酒……”

    龚彪说:“你拉倒吧,在部队的时候,你我偷偷喝二锅头的事,被班长狠批了多少回?真是,到了海关连性格都变了,来,别拿谱了,干杯”

    龚彪端起杯,用一双猎人一样的目光逼视着海男,海男似乎一下被这双眼睛控制了,无奈地端起酒杯,一仰脖子将一大杯白酒喝了下去。

    几杯酒下肚之后,海男有些飘飘然了,内心积压已久的伤感和痛苦,似乎都随着酒劲涌上了喉咙,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他对龚彪述说起来:“阿宝是我的好兄弟,我们打小就感情好,阿宝的父亲,你知道是谁吗?”

    龚彪用猎人的目光一直看着渐渐入醉的海男,龚彪摇摇头。

    海男说:“阿宝的父亲大觉是海关关长,江铁岩是他的爱将,江铁岩是了不起的缉私英雄,破了好几个大案要案,走私分子对他恨之入骨,处处都想找机会报复他……阿宝死得好惨”

    海男说着哭了起来:“我母亲病了,我这个当儿子的,没有钱为母亲治病,眼睁睁看着医院把我母亲手上注射的针药拔下来,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我拼死的心都有了,我这心里难受啊……我想告诉大觉舅舅,让他帮助我想办法借钱,可是我不忍心啊,他刚失去了阿宝,一家人痛苦悲伤得让人触目惊心啊再去麻烦他们我还是人吗我?他已经把家里的积蓄全给我了,我怎么好意思再向他们伸手”

    龚彪看着泪流满面的海男,心里一下明白了海男找他借钱的全部原委。

    龚彪也激动起来。于是,他自己猛喝一口,又给海男倒了一杯,海男翻着白眼又把它喝了,嘴里还不停地说:“你的朋友,怎么还不来,我借钱写借条,我就是倾家荡产卖血也会还的你龚彪放心,我海男说话算数……我要救我的母亲,她不能死,不能死啊……”

    海男说着便放声大哭起来。

    这时进来一个青春可人、身材火辣的**小姐。

    这是龚彪早已安排好的,看到战友的难受劲,他很想改变主意。但人既然已经进来了,他便对小姐使了个眼色,小姐就去为海男擦眼泪,细声柔语地安慰海男。

    海男醉眼朦胧中,看见一个陌生姑娘,这个姑娘的声音,他听起来好陌生,他下意识地怔了一下,含混不清地说:“你是谁,是海关的小红吗?”

    小姐伏在他的耳边娇滴滴地说:“哎,你说对了,我就是小红,来,我扶你去休息……”

    海男已经完全丧失了自制力,被小姐和龚彪扶到了楼上的客房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海男一无所知。

    龚彪就在海男醉死一般的身躯旁,与那个小姐疯狂地一番**之后,坐在沙发里慢慢插了一支烟,交待小姐一定要到第二天早晨,等海男醒来。

    龚彪走了之后,疲倦不堪的小姐陪着烂醉如泥的海男睡了一晚。

    海男早晨醒来之后,感到头沉重得像一块石头,他好不容易让自己清醒过来,辨清楚了自己此刻是躺在什么地方时,就听见一个姑娘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大哥,你好厉害,一晚上折腾我好几次……”说着小姐将一丝不挂的身体贴在海男也是一丝不挂的身体上,小姐顺势伸手去摸海男……

    海男一惊,彻底地清醒过来,他猛地坐起来,发现自己赤身**,小姐也是赤lu着身体,正在作媚作态地望着他。

    海男以为自己在梦中,但就在这时,房门突然开了,进来的人竟然是阿四。

    海男大吃一惊,知道自己中了龚彪的圈套。他一下冷静下来,起身穿好衣服。

    阿四进来后,数了几张票子,打发小姐走了。

    阿四给海男倒了一杯白开水,说:“一夜风流,感觉如何?”

    不知为什么,海男内心突然涌起一股恶心,他知道自己借钱已经落入一种意想不到的陷阱了,内心好一阵悲伤。海男长这么大,还没有喜欢过一个姑娘,也没有恋爱过,更没有同女人有过肌肤之亲。他对自己突然发生的事感到羞愧难当,他没有想到清白无染的自己,就是在这样一种场合下与女人第一次交融。他觉得自己内心有一种陌生的似乎是神圣的东西,瞬间崩溃了。

    海男痛苦懊悔得几乎抬不起头来,他想如果此刻龚彪站在他面前,他会与龚彪同归于尽

    阿四递给海男一支烟,平静的口气说道:“干都干了,我不说,没人知道,你大概还是处男吧?哈哈,倒是那小妹该给你红包干几次就好了,别老是一副没长见识的土包子样子……”阿四说着笑了起来。

    阿四说:“龚彪是我的朋友,他昨天也喝醉了,被人扔到大街上去了,你还算幸运的,被小姐扶到客房里来了。这娘们还挺识货啊龚彪半夜被人抬回家,捱老婆好一顿训他让我一早来看你……”

    海男听了阿四的话,半信半疑,沉默不语。

    阿四说:“你母亲生病需要钱,龚彪告诉我了,我这里给你带来20万,等你把母亲安顿好了,再给你20万……怎么样,我够哥们儿的吧?”

    海男猛然站起来,要走出门去,可是头重脚轻,站起来差点摔倒。

    阿四扶了他一把,他只好坐回沙发上。

    阿四说:“你冲动什么呀,你有困难,我借钱给你,你好像受侮辱了似的,真是都到这种地步了,还装什么清高?你的清高重要还是救你母亲的命重要?”

    海男这时感到了自己束手就擒的无奈。

    阿四把20万人民币用一个黑色胶袋装着,放在海男面前,说:“赶紧去办该办的事吧。”

    阿四走了。

    接下来,海男像一尊木偶一样呆坐在陌生的客房里,半天他没有动弹一下。

    半晌之后,他站起身来,面对着窗口,跪下了,他悲痛地泣不成声:“妈妈,儿子没有办法了,是刀山是火海我也得闯过去了,为了救您,我就是死也心甘情愿”

    海男站起来,拿起桌上的20万回到了家乡。他在家乡给大觉打了一个电话,说立即要把妈妈转到西桐市肿瘤医院,让大觉联系住院事宜。

    同时海男还告诉大觉,让他不要担心母亲的住院费用,他已经将老家的房屋卖掉了。

    大觉信以为真,转身就去张罗杏姑住院手术的事。

    很快杏姑住进了西桐市最好的肿瘤医院,在大觉的帮助下,请了一位临床经验丰富的医学博士为杏姑开刀做手术。一切都是那么顺利地进行着,做完手术的杏姑躺在病床上,感到了一种死里逃生的重新活下来的安慰,看到日渐消瘦憔悴的儿子,杏姑倍感心酸。

    杏姑握着儿子的手,说:“海男啊,我住院花了不少钱吧?这些钱都是谁出的?”

    海男故作平静地对杏姑说:“妈妈,你放心,钱是借的,将来咱们还得起。你当着大觉舅舅的面就别提钱的事,就说咱们把老家的祖屋和爷爷奶奶留下的铺面卖了……”

    杏姑疑虑地点点头,她不知道儿子已经陷入一种难以自拔的境地。

    在母亲治病的两个月中,海男从龚彪和阿四手中前后收下了50万。而这50万全部用在了为母亲治病的费用中。

    海男看到母亲慢慢地好起来,内心渐渐轻松起来,他想从此洗手不干了。但是他也做好了如果事情败露之后的心理准备,他想,只要母亲活下来,他即便是走向刑场也无所顾惜了。但是,他没有想到,疾病和死亡对于一个做母亲的来说,是不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儿子犯罪,前程尽失,最终被判刑,这比死亡和病痛更能摧毁一位母亲。

    海男也没有意料到,就在他决心为走私分子作最后一次串通犯罪时,事情败露了。

    阿四在暗地里让他串通,为走私一批白银轻启方便之门。

    事情败露的头一天,也就是海男的母亲快出院的日子,海男为母亲买了新衣服和皮鞋,买了许多母亲喜欢吃的东西。到了医院,没想到大觉夫妇正在跟母亲交谈。海男正想回避,却被大觉发现,他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

    海男在与阿四勾结以来,就很少与大觉见面,连电话也很少打。大觉也正在忙着指挥一宗牛皮特大走私案的案子。偶尔有空,就同付蓉去医院看望一下杏姑。

    刚开始大觉真以为杏姑是把家乡的房产卖了,后来又觉得不太可能,家乡的破房子能卖几个钱?大觉到住院部一打听,才知道,杏姑住院一共花了51万元人民币。大觉立刻警惕起来,他打电话让海男去他办公室。

    大觉见到在几个月的时间内就变得又黑又瘦的海男,心里很酸楚,觉得海男这孩子真是太不容易了,杏姑的病把海男折磨得都失去人形了……

    大觉让海男坐下,倒了一杯茶让海男喝。

    大觉关切地望着海男,说:“我最近太忙,没有关心你和你母亲的事,你母亲的病能够好转,真是万幸……可是,今天我去打听你母亲住院花了51万元呐这些钱都已经交纳了,我想问问你,这些钱都是怎么弄来的,上次你说卖了老家的房产,我想老家的房充其量也只能卖到七万八万的,这离51万元还远着呐”

    海男极力地掩饰自己的紧张,他说:“跟朋友借了一部分……我想,将来慢慢还……另外,我想离职,离开海关,去做生意,挣了钱,来还这一笔借款……”

    大觉听了海男的解释有些将信将疑。但最终还是相信了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因为大觉知道海男与母亲虽然很苦,但海男自小就懂事,什么事都替母亲着想,是一个让大觉放心的孩子。

    尽管这样,大觉还是告诫海男,不许利用工作之便为一些走私分子开绿灯,如果一旦闯了红灯,法律是无情的。

    海男默默点头。

    大觉说:“离开海关去做生意的事,暂时就别考虑,还钱的事慢慢想办法,要靠我们大家来想办法,另外你可以以母亲生病住院,家庭经济困难为由,向海关申请一部分经济补助……这事我再考虑一下,用什么方法为好……待我想好之后再说。”

    海男打断了大觉的话:“不用了,不用了。”

    就在大觉与海男谈话后的第二天,海男接到阿四的一个信息,让他关注今天报关的四个五金配件货柜。

    其实,海男并不知道,这天报关的货柜中装的是什么,他只知道,与前几次一样,一定存在单货不符的问题,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其蒙混过关了。

    海男用的是假核销的手法。这种利用电脑进行假核销的手法是:与阿四串通好的走私分子,将车辆进境后,进到海关加贴好条形码标签的转关申报单复印件,事先阿四将单交给海男,海男上班后,用终端上转关运输货物监控系统直接将复印件的条形码扫描输入进行假核销。假核销后,车辆货物就不用再进入指定的海关申报、查验程序,而是直接把货物飞料走私到外地。就在短短的几个月之内,海男就用电脑假核销350车次,使价值人民币1亿多元的货物走私到全国各地,走私分子偷逃税高达3千多万元人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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