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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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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太阳尚未升起。灰濛濛的雾汽遮盖索莱要塞。

    这是人类身体最疲劳的时候,也是敌人最有可能偷袭的时刻。越是疲劳,越不能放松警惕,否则有可能见不到即将升起的太阳。

    要塞城门口的岗楼上,神经紧绷的哨兵,看到在雾汽之中,似乎有一条修长的身影正沿着狭窄的悬崖小路,往要塞这边移动。

    哨兵一开始以为自己眼花,他擦擦眼睛,定神一看,才确认那绝对不是幻觉,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这个人非常奇怪,他穿着宽大的斗篷,从身形来看应该是一个高大的男人,毫不遮掩、光明正大地走过来,脚步平衡而不急促,一点都不像是来偷袭的敌人;但在这个时间点上突然出现城下,绝对会起人疑窦,如果是昨晚外出的侦查队,回来时一定会发出某种特定的信号,但很明显下面那个人并没有,因此这个人一绝对是敌人--至少不会是自己的战友。

    “嗖”--等待那个人进入到弓箭的射程范围之后,哨兵豪不犹豫地射出一支利箭。

    疾矢直扑来犯之敌而去。可底下那个神秘人丝毫没有慌张,在利箭离弦的尖啸响起的瞬间,他立即停下脚步,同时斗篷的一侧扬起。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如同变魔术一样。哨兵惊讶地发现,自己射出的箭居然被那个人轻易地接在手中。

    “见鬼!”哨兵咒骂一声,连忙取出第二支箭,搭弓拉弦。

    可他根本没有第二次射箭的机会。因为下面的那个神秘人突然亮出了藏在斗篷下的一把长弓,以极快的速度完成拉弦、瞄准、射击的整套连贯动作,把箭射了出去。

    物归原主,哨兵被他自己的箭射穿了手腕,手中的弓和箭一起从岗楼上掉了下去。他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有如此精湛的弓技。正当哨兵感到惊恐时,下面那神秘人突然用字正腔圆的西兰王国口音大声喊道:

    “让我进去,我是哈伦王子。”

    骗谁?哈伦王子不是正和芬格将军在一起吗!哨兵毫不迟疑地拉响了警报。

    面对急促的警报声和即将到来的箭雨,神秘人依然没有半点退却,他不慌不忙地拉下了斗篷上的兜帽。

    “别浪费时间,我要立即见到芬格将军!”神秘人又一次喝令道。

    这时哨兵惊讶地发现,那神秘人的脸跟要塞里面那位天天看见的哈伦王子长得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相比于朝夕相片的“王子”,眼前这个自称王子的神秘人显得更加沧桑、更有杀气、更具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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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一天晚上,欧文对苏菲娅说:“白天你跟你的士兵介绍我时,不该说我是你的护卫,应该说我是你的顾问,这样会比较好。”

    “为什么?这有什么问题吗?”苏菲娅不明白,只是区区一个称呼而已,为何平时根本不在乎这些虚名的欧文,现在会如此在意。

    “只怕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欧文回答道。

    到了今天,欧文的担忧成为了现实。

    左等右等没能等到乔伊卡的到来,苏菲娅不想拖延会议的进程,于是就下令开会了。

    会议席上有人缺席,但也多了一张新面孔,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

    看着那张年轻、帅气,却充满忧郁的脸,还有那如同雪般银白色的长发,有不少人在私下里议论纷纷,猜测他与苏菲娅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当然,苏菲娅不会让这种无厘头的猜测进行下去。会议的其中一项进程,就是向在座的所有复国者干部和贵族介绍欧文--但也就在这个时候横生枝节。

    “公主殿下的私人护卫?”青年官军巴赫鲁站起来,绕着欧文转了两圈,眼神中充满蔑视,“我看不怎么样啊。”

    不久之前,巴赫鲁和他的部下轻而易举地抓住了欧文,并对他施以私刑,那时候的欧文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任由巴赫鲁摆布;可是现在摇身一变,欧文居然成为了苏菲娅的私人护卫,这种角色的转变让巴赫鲁完全无法接受。

    欧文没有说话,他微微地点了点头,对此予以默认。

    可欧文轻缓的态度激怒了巴赫鲁,不只是巴赫鲁,参与会议的大部分军官都感到非常火大,犹是年轻一代的少壮派。欧文感受到恶毒的目光如同刺针般扎着自己的后背。

    “既然你是公主的私人护卫,肯定有些本事。可是我们都还未见识过啊”巴赫鲁冷笑道。

    “请问那阁下有何要求?”欧文明知故问。

    “很简单,咱们两人较量一下。让大家都见识一下你的真正实力”巴赫鲁摘下手套,扔到欧文脸上,公然向欧文发起决斗的要求。

    但是欧文并没有答应,他接过手套,还给巴赫鲁,说:“我不会和你打的,这样的决斗没有任何意义。”

    “啪”--巴赫鲁一手把欧文递过来的手套拍到地上,并以高高在上的眼神审视着欧文:“哼!连决斗都不敢,果然是懦夫、孬种。公主殿下,别被这个骗子给蒙蔽了!”

    “巴赫鲁,你太肆无忌惮了。也不看一下场合,在日常会议中提出决斗,你到达尊不尊重公主殿下。”作为他直属上司的艾莉丝对此感到反感,斥责道。

    “队长阁下,你是知道的,我们敬重你,也对公主殿下抱有崇敬之心。可是我不服!”巴赫鲁大声地说出他的质疑,“对于公主的强大实力,经历过万人大会的所有人都完全叹服的,就连艾莉丝阁下都没能成为公主的护卫,可负责公主殿下贴身安全的人居然是一个废物,这让我如何信服?所有出生入死的弟兄们都不服!”

    “对!我们不服!”

    大部分少壮派军官一起站起来,起哄道。

    艾莉丝完全清楚欧文的真正实力,她被这群不长脑子的部下差点气疯了:“闭嘴!你们是想要兵变吗?你们这……”

    “算了,艾莉丝。虽说我们应该精诚团结,互相了解,但既然产生了不信任,就不能让这种不信任继续存在下去。这场决斗,我准许了。”一直不动声色的苏菲娅终于放话。

    巴赫鲁露出了欣喜的脸色,他就害怕苏菲娅会不答应。

    “但是……”苏菲娅语调一提,“胜负是其次,决斗必须点到即止,绝不要下手太重。”

    “放心吧,公主殿下,我以性命向您保证,我绝对不会打死他的!”巴赫鲁大笑着答道。

    周围的少壮派军官也跟着哄堂大笑。

    然而这些军官和巴赫鲁并不知道,苏菲娅最后这句话,其实是对欧文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