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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村中产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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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档案一:产鬼

    时间:农历**年7月

    传说描述:难产而死的女人会化为产鬼,专门寻找孕妇让其难产,轻则丧子,重则一尸两命。产鬼寻常时与常人无疑,难以分辨。唯一的区别之法便是寻找其咽喉处有一条红线,产鬼凭借此线入人腹,名为“血饵”。

    也有传闻产鬼畏伞之说,于清·许奉恩所著《里乘》。

    鬼节临近,古有文:阳行于阳,阴行于阴。而七月正是阳气衰弱阴气旺盛的时候,正所谓“七月半,鬼乱窜”,在鬼节前夕发生一些怪力乱神的事情倒也不足为奇。

    我住在农村,从小和师父在这里一直生活着。因为师父生前经常会出门游历去寻找鬼怪的传闻,而我则是在家中给人过阴挣一些生活资费。

    过阴的意义范围很广,众人熟识的驱鬼只是其中很不重要的一环,甚至大部分会过阴的人都不会做驱鬼的行当。邪风恶疾勾魂引路,这才是主业,再说世间也没那么多恶鬼行凶。

    虽然我年纪不大,但是仗着有师父的名头我也算是在这一片小有名气。村子里谁家有个怪事或者死人了,碍于师父的脸面都会找我帮忙给看看。

    这天我刚吃完晚饭,村北南头的王老汉冒着大雨冲进我家,我见他一身泥水就知道有不好的事发生了。

    “后生啊!我家儿媳妇撞邪了,你可得帮帮我啊,我这给你跪下了...”

    我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王老汉就抹着眼泪要跪下,我哪敢受着,赶忙扶起来问发生了啥事。

    王老汉哭着把事情大致给我讲了讲。原来王老汉的媳妇水仙已经怀了九个多月了,这对农村这一家来说可是件喜事,一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水仙怀孕一直在家,因为正好赶上七月份收玉米,一家老小除了水仙都下地干活去了。

    就在昨天,一家人干完活回来发现水仙就好像死了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脸色苍白的就像一张白纸。

    鼓起来的肚子把衣服撑起,上面露出来的部分出现一条猩红的血线,嘴里还絮絮叨叨的说着不是本地的方言。

    可是水仙她就是本地人,从小到大从来都没出过村子,怎么可能会其他地方的方言?越想王老汉一家心里越觉得不对劲,找了村里懂中医的人过来也找不出原因。不过那人支支吾吾的,说水仙可能是撞邪了。

    王老汉心中打鼓,却又不敢声张,生怕让别人知道自家娃娃不吉利。

    王老汉这没出生的孙子本来预计生产日期就在鬼节,那可是最忌讳的事情,这要是放在十年前都是要被人乱棍打死的。更别说如果王老汉这儿媳妇再传出去撞邪的事情,现在虽然没人敢打死人,但是以后王老汉一家可就没办法在村子里做人了。

    见王老汉泣不成声,我叹了口气,王老汉这事办的迂完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为了这点名声就把事瞒了下来。

    “我悔啊!眼瞅着水仙就要生了,这可怎么办啊!你可得救救我们一家老小啊!老汉我求你了!要是我这儿媳妇真有啥事,老汉我也没这个脸面再活下去了....”

    水仙临产在即,这时间可是耽误不起,我赶紧拉起王老汉,穿上雨披打着手电筒跟着他走。豆大的雨滴砸的人脸生疼,我呲牙踉跄的走在泥地里。

    好在都是同一个村子的,虽然路难走倒是也没花多长时间。一进门我就看到王老汉的儿子王国栋在求稳婆接生,那稳婆面有难色嘟嘟囔囔的。

    这是个产鬼,因为只有这种鬼才会专门找孕妇来当自己的替死鬼好去投胎。产鬼平时和常人没什么区别,除了喉咙处那叫做“血饵”的红线外在没有区别的办法。一旦进了孕妇体内,血饵就会出现在孕妇的肚子上。

    “你家媳妇撞了邪,这种事你咋让我接生啊,万一人死在我手里,这些年好不容易攒下的名声不都毁了....”稳婆不耐烦的看着王国栋。

    哪个稳婆都不想干这种明知道会死人的事,一个好稳婆决定产妇和孩子的生命,谁也不想自己背上骂名。

    “张婆,你看我把老神仙的弟子请来了,等他看了你再等着接生成不?”王老汉急的一头汗,哪敢让这位走了,接生也是一道坎,不管怎么样都得把人留下。

    稳婆也是认识我的,见到我来了也不好再推辞,骂骂咧咧的让王国栋去烧水。都这样了还能回去不成?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我能看出来她不满接这活。

    这会正是子时,阴气本来就是最旺的时候,水仙的屋子里阴气有些骇人。这下子有点难办,手头上没有太多准备,这只鬼怨气之盛有点超乎想象,不过还是难不住我,用些偏门的老办法也是能成的。

    “去准备一碗水还有三根筷子和白蜡烛,我急用。”我对着王国栋说完,就走进水仙所在的屋子。

    刚到门口的时候稳婆还想叫住我,不过立马闭嘴了。农村是不容许生孩子的时候男人进产房的,一个是会给男人带来晦气,另一个就是怕人身上不干净。

    不过谁有我们这一行招晦气?

    我一进产房,就看到水仙脸色苍白无比,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肚子上的血饵随着胎动一个劲扭动,就像是一条毒蛇。我知道水仙的痛苦都是来自这条血饵的,很多被产鬼上身的产妇都是被血饵折腾的活活疼死累死的。

    “我好苦啊....”

    水仙面无表情的盯着上方,嘴里念叨着南方的方言,一张脸惨白,看上去诡异无比。师父年轻时走南闯北,各地的方言都能说上两句,怕我将来出门吃亏,也教了我不少,虽然产鬼言语不清,但是我多少还是能听得出来。

    产鬼那点本事也只能对付孕妇,别的就上不了台面了,我只是怕它鱼死网破的弄死水仙肚子里的孩子。

    没让我多等,王老汉就带着我要的东西过来了,见到鬼模样的水仙,吓得连滚带爬的跑出屋子,连带着伞都扔到了地上。这样也好,省的一会妨碍到我。

    “我苦啊,为什么我会死?为什么我的孩子....”

    “天长水地长水金长水三水并一水叫大鬼请二鬼四个小鬼把磨推正推正转倒推倒转如若不转压在阴山下面寄骨千年不许出世南斗六郎北斗七星太上老君....”

    不等产鬼说完,我猛地握着三只筷子插在碗水中,另一手掐着法诀默念咒语。

    眼见阴气在咒语下慢慢从水仙的肚子里抽出,我连忙拿起一边的水壶向着筷子的顶端倒水。

    想要帮水仙除掉产鬼,那就得先把产鬼从水仙的肚子里抽出来,而我用的这种方法和民间的一种叫做“立柱”的法子很相似的法术。

    立柱是通过在水碗里立起来的筷子来确定是不是有鬼,而我用的则是更加暴力一点的方法,把附近的鬼活活逼出来!

    我松开握着筷子的手,拿筷子真的就这样立在水面上。

    “急急如律令!”

    就在我最后的赦令喊完的一瞬间,我右手猛地捏出剑指指在筷子是。与此同时,那支白蜡烛忽然一颤,自动点燃,不过这火焰可不是橙黄色,而是带着幽光的蓝色。

    水仙她猛地看向我,估计是产鬼也明白了我是为什么而来的,脸上立马露出狰狞的表情,一双血目死死的盯着我,好像恨不得要撕碎我的喉咙似得。

    整个屋子的温度仿佛也低了好几度,明明是秋老虎正猖狂的日子,在屋子里我竟然能呼出白雾。

    不对!那只产鬼肯定被我逼出来了,但是我却找不到它,我的心一下子提起来了。

    滴答!

    滴答!

    滴答!

    我的背后突然响起滴水的声音,我心里一颤回头要看是什么。却见一张煞白无比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那张脸双目血红,嘴巴微微张开吐着寒气,双目无神的盯着我。

    “我的孩子,我好苦啊...”

    叹息一般的哀嚎就在我耳边响起,这张脸和我只有几厘米的距离,我甚至能看到它嘴里的牙上全是黑色的污渍!

    我头皮一紧,不过这还吓不到我,比这恐怖的事情我都见过,早就麻木了。

    后退了两步,我终于看到了这个产鬼的全貌,一席白衣上全是血渍,尤其腹部隆起的地方我还能看到里面的婴儿在乱动,仿佛随时都能撕开这个女人的肚子钻出来似得。而一旁倒在地的水仙正在昏迷这,我这会没时间去管她。

    虽然它这样子恐怖无比,但是我还是认出来它就是原来陈家的媳妇,那个难产大出血死的可怜女人。

    “我好苦啊...”

    这只产鬼悲叹一声后将自己的腹部剖开,抓出了一个只有巴掌大的死婴!

    “你看我的孩子,为什么我要受这种苦...为什么我们母子要化为亡魂?为什么你要来阻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