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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夜载百鬼凌空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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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档案三:百鬼夜行

    时间:xx年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

    传说描述:中元节也是我们俗称的鬼节,在这一天也是地官(地府官员)节,每逢这一天地府会打开鬼门关,放百鬼出来与亲人相会,算是中国传说中仙人的法定节日。

    因为这一天乃是一年四季中阴气最盛的日子,百鬼在夜晚与亲朋相会。而百鬼一词至少在公元六世纪就已经有了,《荆楚岁时记》中就有记载。

    而宋代著名诗人欧阳修曾有一首诗《鬼车》就详细的记载了关于百鬼夜行的诗句。“其名为鬼车,夜载百鬼凌空游。”

    关于日本《百鬼夜行抄》的原文中也提到是来源于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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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发现了?老鬼我一曲琵琶知古今,所以相信的就是个定数,凡事自有因果自有定数。而你们书生,就是这怪力乱神中的一个定数!”琵琶鬼唏嘘长叹。

    “我为你弹了一曲,才看清这些弯弯绕绕,不过你以为这就是老鬼的麻烦所在?这不过尔尔,老鬼我后面看到的东西,才是麻烦的源头啊!”

    这下由不得我不认真听下去了,我感觉这不仅仅是老鬼的麻烦,也是我今后的麻烦。

    “我且问你,你这一脉可有过疏漏,百年间可有过.....有过渎职。”琵琶鬼问的委婉,但是我却明白他的意思。

    “有过,抗战时期差点断代,之后又迎来那个特殊的时期,我师父他当年要不是跑得快,差点就被人打死了。”我实话实说,那个年代并非是我们“书生”不作为,而是生不逢时罢了。

    “这就是了,也怪不得那些老东西都不乐意了,老鬼我遭罪也真是活该。”琵琶鬼摸了摸破损的琵琶。

    “可不是所有的鬼都能等得住你们书生去干事的,之前那些原因一些喜欢挑事的家伙可不想听,曾经不过是碍于约定不在胡作非为,现在你们可是落下把柄给人家了,你说那些家伙还能安生嘛?”

    对此我只能默然,这种事情是谁也想不到的,我也没指望自己能跑去和那些家伙讲道理。安生了近百年的鬼怪,虽然也会偶尔出来作妖,但是相比之下已经少之又少了。不用琵琶鬼继续讲下去我也明白接下来我会面对什么。

    “书生”这个称呼本来就注定和这些怪力乱神打交道,就算没人打算算计我,我也终究还是会卷到其中的吧。想到这里我不仅的苦笑起来,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貌似已经牵扯进一个巨大的旋涡中了。

    听了琵琶鬼的话,我就算是个傻子也明白从产鬼那一系列的事情开始,我就已经逃不掉了。它说的话我已经信了八成,但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不对!我这才反应过来,虽然这事和我有关联,但并不是琵琶鬼要到我这里逃命的理由。

    “你说了这么多,可是这和你到我这来又有什么关系?”

    琵琶鬼顿了顿,沉默了好半天才道:“因为老鬼我为你弹了一曲,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

    琵琶鬼这话让我心中警惕起来,虽说琵琶鬼在恶鬼里算不上是个厉害角色,但是能让它这样忌讳的怕是不多。而且,那和我肯定有什么关联!

    可是一到这个问题,不管我怎么问都问不出来。我不明白为什么待在我这里就不会有危险,难道找琵琶鬼麻烦的家伙惧怕我吗?

    “你放心,既然我到了你这里么就绝对不会再有麻烦找上你,你只要让我等到中元节过去就好。”琵琶鬼只扔下这一句话,然后闭目不言,就算是我让它滚蛋都不愿意告诉我半句。

    我思索了许久,还是打算答应下来。或许等到中元节那晚,一切都会有分晓了。

    一觉起来已经是中午,昨晚上因为琵琶鬼那一席话让我整夜都睡不踏实,少有的赖床。我倒是一点也不怕琵琶鬼趁我睡觉对我下手,先不说它有没有那个胆子,光是我屋子那点法器都够它喝一壶的。

    一早上村子里就是吵吵闹闹的,因为是中元节,我在的这个村子又是比较讲究的那种,一大早一群人就赶着上山去上坟,等中午回来还要到祠堂祭祖,拿出蒸好的面人分食。

    我生来就是孤儿,从小跟着师父长大也没这些麻烦的习俗,也就是给师父上上香烧点纸钱了事。

    到了晚上,安静了一整天的琵琶鬼又从琵琶里钻了出来,我看它怀里的琵琶好像比起之前没那么破旧了,估计这琵琶和它本身有不小的关联。

    “今夜怕是没那么好过了啊。”琵琶鬼忧心忡忡,一身阴气乎凝乎散的。

    这一点我也发现了,太阳刚一下山那袭人的阴气就让人浑身不舒服,牛毛一样的细雨让这个有点闷热的秋天变得有丝阴冷。

    “‘鬼门阴风起,百鬼夜游行’么?”回想起师父总是挂在嘴边的这句话,我不知为何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活了二十多个年头,总是听闻有百鬼夜行的噱头,却从未见识过那样宏大的场面。师父他老人家被我问起这事,反倒是一股自豪的劲头。

    “百鬼夜行可不是什么好事,它们能这么安生,这还是咱们书生一脉的功劳啊....”师父当年不明不白的唏嘘长叹,我今日才算是明白了几分。

    除了一些游魂冥鬼多了一些外,我并没觉得有多夸张。但是经过这两日算是有惊无险的事件,我总是有些担心今年会有些许不同。

    “后生,你若是信我,今夜最好别出去。”

    虽然我没回话,但是心里多少还是留了个心眼,琵琶鬼和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没有害我的道理,再说这不同寻常的阴气我也觉得蹊跷。

    电灯泡因为琵琶鬼彻底报废,硕大的屋子里只有两根蜡烛晃荡着,多少还是有些阴森。看表子时将临,屋里的烛火忽然闪烁,隐隐泛着不自然的蓝色幽光,若是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

    忽然,一阵邪风刮起,淅淅沥沥的细雨中伴随着尖锐风声。看了看时间已是子时,绕是我也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

    不知何时屋外似有人声哭笑,我忍不住走到窗边去,就见一群穿着丧服白帽的鬼魂如同游行似得一路向着西面挪步。

    这是一些亡魂回家探亲。

    松了口气,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了,可能是最近的事让我胆子小了不少吧。

    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道一声细微的嘶叫,难听的就像是破唢呐在乱吹一样。寻声望去,就看到天边一只巨大无比的怪鸟!

    “这...这是鬼车?!”

    身边的琵琶鬼也探过身子,哆哆嗦嗦的望着巨鸟喃喃:“该来的还是来了,终究躲不掉啊....”

    我还记得欧阳修的那首诗《鬼车》

    “嘉佑六年秋,九月二十有八日,

    天愁无光月不出。浮云蔽天众星没,

    举手向空如抹漆。天昏地黑有一物,

    不见其形,但闻其声。

    其初切切凄凄,或高或低,

    乍似玉女调玉笙,众管参差而不齐。

    既而咿咿呦呦,若轧若抽,

    又如百两江州车,回轮转轴声哑呕。

    鸣机夜织锦江上,群鴈惊起芦花洲。

    吾谓此何声,初莫穷端田。

    老婢扑灯呼儿曲,云此怪鸟无匹俦。

    其名为鬼车,夜载百鬼凌空游。

    其声虽小身甚大,翅如车轮排十头。

    凡鸟有一口,其鸣已啾啾。

    此鸟十头有十口,口插一舌连一喉。

    一口出一声,千声百响更相酬........”

    等这鬼车飞近,我才看清那数个狰狞的头颅鸣叫的样子。再看看那鸟背上,一时间头皮发紧一身冷汗就往外冒。

    狰狞鬼、溺鬼、缢鬼、拘魂鬼、冤鬼、五奇鬼、水莽鬼、无头鬼、厉鬼........

    往日连听闻都不曾有的鬼怪竟然都出现在这!无数鬼叫让我牙齿发酸,这怕是有数百只鬼怪。

    细细想想琵琶鬼说的话,如果真的是因为我这一脉断代让一些老鬼出山,那些喜欢兴风作浪的家伙定然不会让我好过,只有我彻底完蛋它们才能百无禁忌的在世间横行。

    怪不得不让我出去,这会要是出去了,怕是分分钟我就变成其中一员了。怪不得师父他老人家教导我不管何时都不能直接参与到诸鬼的事件里,只要远远的记录就好,这是怕我遭这一难啊!

    可是真的逃得掉吗?书生终究还是这怪力乱神中的定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