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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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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日行宫出事以后,宁王府和明远伯府的关系便亲近起来。无事的时候,世子妃就会带了霍玉暖来找秦楚青玩。

    一来二去的,两家愈发熟悉起来。有时候霍玉暖心血来潮想来这边玩,嫌那来来回回的礼数太麻烦,也不提前递帖子了,直接就会冲到伯府来。

    她生得玉雪可爱,性子又是极好的,明远伯府上上下下也都很喜欢她。每次她来,大家都欢欢喜喜地将她迎了。

    霍玉暖这便更加喜欢来此。

    这一次秦楚青她们没有防备未能提前得知,也是这般的状况。

    听了烟罗那急慌慌的语气,陈妈妈抬起头来,斥道:“有话好好说。急甚么?”说着话的功夫,手中不停,将那花样子给收了起来。

    听闻贵人来了,常姨娘知晓这会儿的功夫怕是没法继续商议了,就将刚才说好了的依次记下。正默默想着,便听烟罗在旁低声讲了苏家和王家的事情。

    秦楚青尚在沉吟着,常姨娘已然问道:“话可不能乱说。这是大事。况且,姑娘还没听说,你怎地就提前知晓了这些事情?”

    烟罗忙道:“是小郡主身边的妈妈说的。今日世子妃没有空闲,是世子爷带了小郡主来的伯府。那位妈妈说,那话是小郡主听了王妃和世子妃的谈话后知晓的,特意将此事告诉了她让她寻机透露给姑娘听,好让姑娘高兴高兴。”

    “那小郡主呢?”

    “一进大门就去寻小少爷去了。所以才特意让身边可信之人即刻透了这个消息来与姑娘听。”

    苏文珺和王嫣然想要暗害秦楚青的事情,霍玉暖是知道的。

    孩子的想法很简单。

    在这个不大的小女孩儿眼中,秦楚青是好人,想要害秦楚青的都是坏人。

    苏家王家出了事,苏文珺和王嫣然自然没有好下场。那样的话,应该能让被这两人暗算过的阿青姐姐高兴些。

    秦楚青一时间心情十分复杂。

    一方面感激霍玉暖为她着想的心意。另一方面,也很是心疼霍玉暖。

    这个小女孩本是无忧无虑长大的。在经历过那样的场面、经历过被人暗算捉住后,心里的想法也开始有了明显的变化。

    虽然成长是必经的过程,但她还那样小,这般的成长太过迅速、也太过残忍了些……

    秦楚青暗暗叹息着,问道:“暖儿去寻小六了?”

    “是呀。”烟罗没有想到秦楚青并未问起苏、王两家的状况,而是提到了这个。稍稍一怔后,笑道:“小郡主知晓这个时辰姑娘应当在忙,就跑去找小少爷了。”

    霍玉暖这些日子常来伯府。

    有次她来寻秦楚青,恰好遇到秦楚青有事进了宫。

    见阿青姐姐不在家,霍玉暖觉得无聊,十分垂头丧气。

    秦立谦见状,就将秦正宁还有已经练完拳的秦正阳叫了来,陪着霍玉暖玩了一下午。

    秦正宁温和受礼,行止有度。但在幼年好动的霍玉暖看来,这个哥哥太死板无趣了些。而且,年龄也太大。她说甚么,他都只知道笑着说好,一点也不了解她在讲什么。

    好在还有秦正阳在。

    半大的少年,十分随和。能陪着她玩,也能陪着她疯跑。一点也不拘束。

    而且,他不像是秦正宁那样什么都依着她。若是有不同的观点和意见,秦正阳就会坚持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她。

    霍玉暖倒是和他玩上了瘾。

    凑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秦正阳还会带了她爬树,掏鸟窝,玩弹弓。

    虽然她大多数时候只能看着不能亲自动手,但在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看来,秦正阳会的这些东西又新奇又有趣。

    即便旁人说秦正阳有股子憨傻之气,霍玉暖依然觉得秦正阳很厉害、很能干。时日久了,霍玉暖来伯府里,倒是一大半时间在和秦正阳玩了。

    有时候进了伯府后,便如今日一般,直接去找他。他若在那边还没打完拳,她就在一旁的石凳上乖乖坐等着。

    今日世子妃她们没来,只来了宁王府的世子,秦正宁出面便好,秦楚青就不用出去见外客了。于是将东西收拾齐整后去了秦正阳的院子那边。

    她到了的时候,秦正阳和霍玉暖正凑在一堆玩的开心。

    见两个人凑在石桌旁连秦楚青的到来都没发现,陈妈妈也不由笑了。

    倒是一旁的常姨娘有些紧张,生怕儿子冲撞了小郡主,急急就要去唤秦正阳,被秦楚青给摇头止住了。

    “无妨。”秦楚青低低说了句,方才扬高了声音,问道:“暖儿在做甚么呢?”

    霍玉暖猛地抬起头来,看着秦楚青甜甜一笑,却并未如平日那般急忙跑过来,而是紧张兮兮地捏着手里头的东西,说道:“玩斗草呢!小哥哥在教我玩斗草!”

    秦正阳听闻秦楚青来了,第一反应就是丢掉草过来见姐姐。被霍玉暖绷着小脸瞪了一眼后,又有些犹豫。扭过头来求助地望向秦楚青。

    秦楚青笑道:“你们玩罢。”说着,有丫鬟端了锦杌到旁边,她顺势坐下,望向两人手中,“这么冷的天,草叶应当脆了罢。怎地还能斗草?”

    秦正阳嘿嘿一笑,道:“我听说她没玩过,刚好想起来这么个玩意儿,就教教她了。”

    哪知道小丫头学上了瘾,拉着他非要玩个没完。

    秦正阳素来心思直,想着一事,便无法做另外一事。说着话的时候,手里的力道不由就有些卸了。

    这玩意儿本就拼的巧劲儿。一方松开的话,就没法玩下去了。

    霍玉暖见秦正阳不专心,瘪了瘪嘴,不乐意地道:“你不专心。”说着就要松开手把草丢到一旁去。

    刚刚秦楚青过来她都没舍得丢草,如今却要将它弃了,秦正阳立马意识到是自己惹恼了这个小姑娘,忙好声好气地去劝她。

    霍玉暖本也不是爱使性子的,素来性子温和好说话。见秦正阳服了软,便又开心起来,重新将手中草叶抓紧。

    一个半大的小少年陪着个小女娃娃,俩人玩得不亦乐乎,秦楚青望着也很高兴。

    在旁看了会儿,又和两人说了会儿话,就去命人准备午膳了。

    常姨娘留在这处的话,怕是秦正阳会束手束脚。秦楚青就将常姨娘叫了去,独留下陈妈妈在此看着。

    午膳过后,霍玉暖要午休。他父亲就带了她回了王府。

    秦楚青今日刚好当值,眼看时辰差不多了,便起身进了宫。

    她到的时候,见小文子在殿外候着,便笑着顺口问道:“林公公呢?”

    秦楚青时常来宫里,人又极其随和,宫人们已经和她很是熟悉了。

    见她这般问,小文子便也没遮掩,答道:“师父他老人家有事,忙去了。命奴才在这儿伺候呢。”

    秦楚青笑着拾阶而上。

    小文子凑到她身后方的时候,低低地小声说道:“敬王爷也在里头,正和陛下商议事情。姑娘是先进屋候着,还是去旁边歇歇脚?”

    自打燕王之事以后,霍容与和霍玉殊便有许多事情要商议着处理。

    此时朝中上下方才发现,虽说这俩人素来不对付,甚至可以说是水火不容。但奇怪的是,皇帝陛下倒是极其信任敬王爷。但凡有机密之事,宁愿和敬王商议了,也不和别人提起半个字儿来。

    这便有人暗中揣测,平素两人那般不对付的状况,到底是真的一点都不合拍,还是装出来给大家看、迷惑众人的?

    可是大家仔细想想,这二位可是自小就没能和平共处过。也是因了这个,才没人会去怀疑他们的针锋相对。

    诸人私底下说来说去商议了许久,均觉得哪个说法都有道理,也都有说不通之处。

    但,无人敢去问这两位贵人,实际上是个什么情况。

    于是,这俩人在众人心中愈发地高深莫测起来。

    如今听闻这两位‘高人’正在殿中商议事情……

    秦楚青走到殿门前,凝神细听。

    小文子留在原处静等。

    ——霍玉殊和霍容与商议事情的时候,向来是不准旁人挨近的。一般都是两人高声吵起来了,宫人们才着了慌。但也不大有人敢过去劝。

    但这位秦姑娘可是不同。

    且不说以往两人吵起来都是她给劝和了的,单说那次行宫的时候……

    独她一个女子跟着陛下和王爷在大门外见证了那场厮杀。独她一个以外人的身份搀和到了里面。

    单就这些来说,这位秦姑娘,那也是与旁人大不相同的。陛下和王爷对她的信任,可见一斑。

    小文子心中有数,见秦楚青这般做,便躬身在旁等候着。

    秦楚青静立片刻,没听到里面传出争吵声,想来两人正心平气和地谈着事情,就也没推门而入。

    她转身往旁边转去,道:“我且等会儿罢。”

    去到偏殿当中,秦楚青坐下后放松下来。思及今日所听之事,不禁抬指揉了揉额角。

    苏家和王家被夺爵,虽早已在预料之中,但乍一听闻,还是难免有所触动。

    王家的话,秦楚青与他们不熟,也懒得去细究。

    至于苏家……

    想到那家里的那些人,秦楚青不由低低一叹。

    那里面,竟都是些愚钝的。

    苏国公府可是霍玉殊和霍容与的外家。只要行事规矩,断然不会垮了去。

    谁知他们却联合了外人对付霍玉殊。

    如今落了个惨败,有甚意思?!

    小文子见秦楚青在那边拧眉不语,想到今日皇帝陛下新下的旨意,有些明白过来。便与秦楚青小小声地道:“听闻是陛下和王爷都不听苏国公府的,国公爷便有些不忿,这便和燕王扯上了关系。”

    林公公和小文子是霍玉殊的心腹,秦楚青自是知晓。

    听闻他这般说,还是睨了他一眼,“平日里说话谨慎着些。”

    小文子挠挠头,讪笑道:“陛下和王爷都不瞒姑娘,奴才自然没甚好瞒您的。”

    秦楚青摇了摇头,“还是谨慎些的好。”

    小文子知晓她这是为了他好,因此一而再地提醒,便笑着应了一声,口中却是没停,“那苏家得了滔天的富贵,还不甘心,这可是咎由自取了。”

    秦楚青点了点头,道:“帮我换一杯茶罢。”

    眼前这一杯是新上的,还未入口,她却如此说,这就是打算终止话题了。

    小文子应了一声,忙去做事。

    热气腾腾的茶盏在手后,秦楚青望着那淡淡飘起的蒸腾热气,不由暗暗叹息。

    苏家尝到了权势的滋味,自然不想轻易撒手。偏偏这朝中最贵气的两个人都不买他们的账,苏家子孙又没有堪当大任的。他们生怕苏家的地位难以为继,自然急了。

    若是他们及时想通,紧着点教育苏家后来的子孙,也还来得及挽留这繁华盛景。可惜的是,他们不想努力,只想走捷径。

    而那捷径,又怎会是那么好走的?

    她在这边抿了几口茶的功夫,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争执之声。

    那俩人,八成是又吵起来了。

    秦楚青赶紧搁下茶盏,急急行了过去。正巧看见小宫女捧着个托盘候在殿外不远处,忙一把端了过来。命人推开殿门,独自行了进去。

    那两人僵立在殿中,怒目望着对方,也不管那地上散落了的许多纸张。

    秦楚青端着托盘往两人中间一站,朝着他们俩嫣然一笑。

    看她在笑,俩人就都不好发起脾气来。僵持片刻,到底是一左一右地摸了椅子慢慢坐下。

    秦楚青亲自给他们把茶盏搁到桌上,笑眯眯地立在一旁,朝霍容与使了个眼色。

    虽未明说,但她的意思,他怎会不懂?瞬间明了,她是怕霍玉殊心疾加重,让他不要和霍玉殊明着对着干。

    霍容与便微微垂了眼眸,示意她,他已晓得了。

    ——那日燕王作乱,霍玉殊虽看上去无碍,但因心绪波动太大,当晚就有些身子不适。

    霍玉殊并未向人提起这个。秦楚青也是到了当值的时日去到宫中方才知晓。

    虽说他的心疾近日未再发作,但霍玉殊因了燕王一事郁气未消,连日都在吃药,到底受不得气。

    秦楚青就向霍容与暗示了下。

    有心不和霍玉殊当面争执后,霍容与就将注意力全搁在了秦楚青身上。但看她在那边站着,他心中终究不太好过,淡淡地扫了霍玉殊一眼。

    霍玉殊也觉得他们坐着、秦楚青站着这样看上去忒扎眼。正打算让人给她端个锦杌过来,小文子小心翼翼地行了进来,禀道:“太医们寻秦大人有要事,不知大人此时是否得空。”

    听了这话,霍玉殊嗤地一笑,“太医?寻阿青有事?他们那点儿鬼心思,谁不知晓!大大方方将药拿进来罢!”

    林公公另有事情此刻不在,宫人中没人能劝得了火头上的皇帝陛下。

    小文子不敢大意,干笑着应了两声并不敢真那么做,而是扭头求助地看向秦楚青。

    秦楚青便与霍玉殊说道:“我出去看看。或许真是有事也说不准。”

    她既然开了口,霍玉殊便没拦着。气头上的他只认真叮嘱道:“若有汤药,不准拿来,我是不会喝的。”

    秦楚青听闻后并不应声,只朝他笑笑,便转身出了殿宇。

    这时候小文子方才暗暗松了口气,拿袖子擦了把汗,苦着脸说道:“师父忒得有远见。想道今日姑娘当值,虽说有事,也硬生生拖了一日今儿方才去做。不然单凭奴才们在,陛下这药怕是就要停上一天了。”

    秦楚青说道:“不要太指望我。刚刚他那话你也听见了。他若是真不乐意,我也劝不动不是?等下究竟如何,还未可知。”

    小文子咧嘴笑道;“但凡秦姑娘开口,陛下没有不答应的。”

    秦楚青脚步微顿,笑了笑,继续前行。

    汤药,霍玉殊到底是接过去了。

    秦楚青在他旁边说了甚么话,旁人听不到。但,霍玉殊能将药碗接过去、肯将汤药喝下,大家就齐齐松了口气。

    至于皇帝陛下使性子、死活不肯当着敬王的面喝,这等小细节,众人便不会去在意了。

    这一回就连秦楚青都没能幸免,被霍玉殊一并赶出了屋子。只等他喝完药,才能进去。

    她便和霍容与去了方才她候着时候在的那间偏殿。

    连日来霍容与忙得脚不沾地,自那日起,秦楚青便未再见过他。偶尔在宫里遇到了,也是简短两句便擦身而过。

    直到这个时候,秦楚青方才能够问起先前那个使她困惑的问题。

    “你为何会提前问我准备了厨艺比试的菜谱?”

    那日从行宫回来后,她便有些不解。若霍容与提前知晓厨艺赛场上会出问题,应当会提前知会她一声,且也会多点准备。

    可瞧着后来的情形,他并未料到那许多。

    若说他不知晓……那为何会有助她参加厨艺比试的东西来?

    秦楚青这话题转得太快,霍容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甚么。顿了顿,醒悟过来,含笑说道:“但凡你不擅长的,我都替你准备过了。厨艺只是其一。听闻你去了那处,就让人将相关的送了去。”

    秦楚青没料到会是这么个答案。先前还准备了满腹的问话,听了这么一句,反倒是一个字儿都问不下去了。

    霍容与轻叹着摇了摇头,听了霍玉殊在隔壁屋子扬声叫秦楚青,便道:“应当是已经好了。你先过去看看罢。”

    秦楚青应了一声,这便转身过去。

    望着她的背影,霍容与淡笑着摇了摇头。待到她身影彻底消失,他调转视线微微侧首,遥望向明远伯府的方向。

    ……也不知那边进行得怎么样了。

    秦楚青在宫里劝着霍玉殊喝汤药的时候,明远伯府却迎来了一位身份尊贵的客人。

    听闻宁王府的宁王妃来了,秦立谦自是不敢怠慢。忙将手里的事情全推了,收拾停当出去见客人。

    起先的时候,他本以为宁王妃是带了霍玉暖来玩的,毕竟连日两家往来,皆是因了那个活泼可爱惹人疼的小姑娘。谁知过去了才知晓,小郡主并未来此,甚至世子妃和世子爷也没来,独独宁王妃一人到的明远伯府。

    且,宁王妃表明来意后,直截了当地说并非来找秦楚青,而是来寻他。

    想想也是。霍玉暖走的时候,已经知晓下午秦楚青会进宫去。若宁王妃真的是来寻秦楚青,哪会选了这个时候?

    这倒让秦立谦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但宁王妃身份尊贵,又是长辈。他就算不解,也不好问出口。只能强压下满腹的疑惑,含笑陪着,静等王妃先开口将来意说出来。

    寒暄许久后,宁王妃终于透出了那么一点点意思。

    “我桩喜事,想要和伯爷您商议一下。”端庄华贵的长辈眉目慈爱语声温和地说道:“贵府姑娘的亲事,还未曾定下罢?”

    阿青的亲事?

    这话让秦立谦悚然一惊,却也愈发让拿不准意思了。

    可长辈在等着回答,他不好多犹豫,快速思量了下,也只能老老实实说了实话:“没有。”

    宁王妃便笑了。

    “所以说,那可真是巧了。”她端起自个儿的茶盏遮住唇边笑意,气度雍容地轻叹一声。

    “我们家容与啊,也还没定亲。”